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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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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擊

攪亂局面後,禾苒成了眾人焦點,此時她在眾人眼中形象是一個敢於揭露真相、不屈服於惡勢力的善良女人。

人在面對未知時,潛意識總會想要尋求一盞明燈,而此刻禾苒便是那盞可以指望的明燈。

新人將她圍在中央,七嘴八舌地詢問著關於窮途旅店的一切,什麽夢境,什麽死亡,如何離開,宛若寄生的菟絲子一樣,不遺餘力地從寄主身上吸取養分。

“大家別慌。”禾苒抹去臉上淚痕,揮著手讓大家安靜下來。

人群外,那對年輕情侶中的女人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,焦慮地拉著男友的衣服嚷道:“怎麽可能不慌,我們為什麽會來到這鬼地方?我們是被綁架了嗎?這裏可有個殺人犯啊,叫我怎麽冷靜!不行,我要離開這裏!”

說話間,女人掙脫男友的懷抱,向著大門沖去,男友在身後邊追邊喊:“萍萍,你先別激動,他們剛才不是說了無法離開,我們再想辦法好不好?”

那個叫萍萍的女人根本不聽,她在木門上沒有找到門鎖,試著用力推門沒用,又拉著門把手往裏使勁拽,木門依然紋絲不動。

心裏一慌,她瘋狂地拍打著門求救,而後想到了什麽,在身上摸索起來:“手機呢?我手機呢?阿宿,在你那兒沒?快打電話報警啊!”

“沒有啊……”男友摸了摸口袋說。

“都怪你,非要在結婚前旅行,這下好了吧,到這種鬼地方……”女人數落著男友,蹲坐在門邊開始哭哭啼啼。

這時,背著名牌包包的漂亮女生上前一步,雙手抱臂,不耐煩地對那個被稱作阿宿的男人說道:“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,大家情況都一樣,誰不想離開這裏?哭有用嗎?別在這吵吵嚷嚷,惹人心煩。”

看到漂亮女生,男人眼睛都直了,摸了摸頭抱歉道:“對不起,吵到大家了。”說著沖到女友身旁,捂住了她的嘴,輕聲勸慰著。

等大廳裏重新安靜下來,禾苒才繼續說:“其實,我來旅店也只比大家早了四天,迄今為止獲取到的信息也不算多,要離開這裏,還需要大家通力合作。”

周圍人群就跟打了雞血似的,全都讚同禾苒的看法,覺得大家應該互幫互助。

見局勢正在往自己這邊傾斜,禾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,恰好被俞小澄捕捉到。也許是直覺,俞小澄隱隱感到不安,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。

很快,她的預感便被證實了。

禾苒一臉擔憂地望向電梯,手指往樓上指了指,說道:“如今最危險的是樓上那人,不知道他今後還會使出什麽手段,不管對誰來說他都是個威脅。”

壯碩男人摩拳擦掌:“就他?他若敢耍花樣,我打得他滿地找牙。”

其他人看著壯碩男子,也覺得安心起來。

但禾苒依舊愁眉不展,搖著頭說:“你們沒有見識過他的狠厲,單打獨鬥我們恐怕很難鬥得過一個殺人犯。”

聽到這句話,大家頓覺說得有理,紛紛提出自己的建議。不過這些人都沒經歷過生死,也提不出什麽過激的方案,大多數覺得只要控制住陳奇,大家輪流看管,讓他無法作惡就行。

這時,禾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我們無法像他那樣沒有人性,但窮途旅店的規則可以幫我們對付惡人。”

她的笑有種胸有成竹的淡定,其他人聽到規則二字滿心好奇,以惡制惡雖然誰也不敢,可如果不是自己動手,誰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“晚上10點後,住客不可離開客房,這是旅店的規則,不能違反。”禾苒低聲說道。

西裝男咽了咽口水,好奇發問:“如果違反咯,會發生啥子?”

禾苒搖了搖頭:“不知道,曾經一次,一個莽撞的新人離開了客房,當時我在房中聽到屋外傳來開門聲,然後,便聽到淒慘的尖叫,第二天,那人再沒有出現過。”

這個故事讓在場所有人汗毛倒立,唯獨那三個高中生似乎並不相信這種怪談,嬉皮笑臉地開起玩笑。

“這旅店能吃人嗎?”

“我們把那個叫陳奇的人抓起來試試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可以可以,我也想看看違反規則的人有什麽下場!”

大廳內陷入一陣沈默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誰都不想成為那個做決定的人,畢竟,這是可能殺死某人的決定。

在人群一邊的角落裏,肖雪三人蜷縮在沙發上,她們沒有說一句話,盡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
雖說此前靠著陳奇安全通關夢境,可她們自認不是陳奇的共犯,對陳奇犯下的罪行一無所知,她們也可能成為受害者。

聽到眾人商討著對付陳奇的辦法,她們沒有提出異議,誰讓陳奇現在成了眾矢之的,她們誰也不想惹火燒身。

她們相互對視,以眼神無聲交流著。

最終,還是禾苒敲定了計劃,慫恿在場男士聯手將陳奇綁起來,給予殺人犯應有的懲罰。

在禾苒的煽動下,三名高中生、壯碩男人、工人、西裝男全都行動起來,分成兩組分別從電梯和樓梯上樓,包抄陳奇。

很快,大廳裏只剩下老人和女人,以及為了安撫女友的年輕小夥、因劇情走向大受震撼的張堯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吳樊祐。

禾苒看了一眼吳樊祐,笑瞇瞇地走了過來,隨意坐到正對俞小澄和吳樊祐的沙發上,壓低聲音問道:“如何?有興趣與我合作了嗎?”

“還需要合作嗎?”吳樊祐反問。

禾苒說:“現在需要合作的是你們,不是我。”

聽上去像是談判,俞小澄大概猜出禾苒的意圖。如今這樣的局面,禾苒基本控制了所有新人,只要再拉攏他們兩個知情人,便再無後顧之憂。

而在人數優勢下,他們想搶雛菊房的難度加大,若兩邊合作,便是雙贏。在耍手段這件事上,禾苒未必不如陳奇。

吳樊祐語氣平和:“這麽多人,你要如何安排?”

所有類型的房間都只有3間,就算除掉陳奇,也還有17人,拋開最難的寒梅夢境,雛菊房只能入住6人,那剩下的11人必定得入住箭竹房和幽蘭房。

禾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,平靜地說:“這恐怕得交給運氣,而我一向運氣很好?”

從她的笑容中,俞小澄感覺到四個字——志在必得,雖然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,但是她必定已經有了權宜之計。

“哦?你覺得新人這麽好騙麽?”吳樊祐不置可否。

“只要你們不多嘴,我自然有辦法。”禾苒說。

俞小澄心裏堵得慌,不知道怎麽選才好,不等她做出決定,吳樊祐婉言回拒:“再看看吧,誰知道這麽多人會發生什麽事。”

“那你們最好快些決定,畢竟時間不等人。”禾苒溫柔一笑,起身離開。剛走出沒幾步,那對年輕情侶就找上她,試圖與她打好關系。

這種在人與人之間做選擇的事讓俞小澄覺得很累,她低頭思考著相對沒那麽覆雜的事。她的沈默不語引起吳樊祐的註意。

“學姐在考慮禾苒的提議?”

“啊……不是……我只是在想,會不會所有的夢境都有全員存活的可能性。”俞小澄的聲音很輕,透著些不自信。

“為什麽會這麽想?”吳樊祐對她的想法很感興趣。

“就像昨晚的夢境,雖說按照規則每晚必死一人,可是不也有隱藏的條件可以阻止死亡發生麽?”

說到這裏,俞小澄停頓下來,忽然想起了郝勇,低頭補充了一句,“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……”

吳樊祐微微皺眉,敷衍地回了句:“也許吧。”

“對了,昨晚離開夢境前,你是不是到娛樂室來了?”俞小澄突然問道。

想起透明人消失前最後看到的景象,她感覺自己確實看到了吳樊祐的身影,可他不是應該在辦公區嗎?

吳樊祐一楞,表情有些不自然,想了想回道:“唉,我看時間馬上就要到了,擔心學姐,所以到休息區找你,結果剛找到娛樂室就看到一陣白光。”

俞小澄輕嘆一聲:“你何必為我冒險……”

“學姐又何必為了不相幹的人冒險,你可有想過,萬一你的猜測錯了,或者沒有找到透明人,你該怎麽辦?”吳樊祐一臉嚴肅地質問道。

與他平時泰然自若的行事風格截然不同,看上去是真的很緊張。

“不相幹的人麽……”

俞小澄小聲自言自語,然後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樣,慚愧地低下頭。她當時確實沒有想過猜錯的後果,如今想來也會後怕,可在當時,她只能賭一把。

看著吳樊祐正言厲色的模樣,俞小澄心虛地傻笑兩聲:“呵呵,最後結果不是沒事了嘛……”

見吳樊祐還想說什麽,俞小澄急忙打斷道:“哦,還有件事,你在屋外有聽到透明人說話嗎?”

“嗯?”吳樊祐有些驚訝,想也沒想回答道,“沒啊,怎麽了?透明人有跟你說話嗎?”

俞小澄緩緩搖了搖頭,她並不確定,只是感覺而已,那道具耳機有利也有弊,屏蔽了所有恐怖元素,可也害她沒有聽到一個字。

“我只是在想,為什麽會有奇怪的夢境?為什麽會有惡靈?游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?”

一連三問,吳樊祐忍不住調侃道:“還記得大學時社團鬧鬼,只有學姐不信邪一查到底,這較真勁的性子真是和當年一樣,一點沒變啊。”

提到從前,俞小澄有些難為情,哪裏還敢繼續這個話題,急忙閉上嘴,生硬地結束談話,假裝觀察起大廳裏的人。

不一會兒,樓上傳來輕微的打鬥聲,東西撞擊倒地的聲音自遠處傳來,時斷時續不絕於耳。

大廳中的人皆被這陣響動吸引,紛紛擡頭盯著天花板,就像能從上面看出一朵花似的。其實所有人心知肚明,那是圍捕陳奇的動靜。

沒過多久,雜亂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,由遠及近,迅速靠近,接著,一個臉上帶著傷、半邊墨鏡鏡片碎裂的男人沖了出來。

正是陳奇。

手上不知沾了幾條人命的陳奇,終究沒有那麽容易對付,上去六人也沒能將他擒住。他一臉兇相沖進大廳,嚇得女孩子們尖叫逃竄,場面頓時亂作一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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